結愛:犀燃燭照第3章_頁2
不見,這些動作倒還默契。他們看上去像足了一對蜜月中的夫妻。皮皮假戲真做,臉上快樂得笑開了花。
「兩位的身份證,」保安無動於衷地道,「請出示一下。」
「您稍等,」皮皮向賀蘭觽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回到裏屋拿出證件。
「這是我們的身份證,這是我們的結婚證。」她將證件交給他,「如假包換。」
保安舉起電筒,將證件仔細地檢查,對照頭像核實真人。過了片刻,最後終於點點頭:「嗯,夫妻團圓是好事,但深更半夜的就不要搞惡作劇了,很打擾鄰居的。還有,」他指了指賀蘭觽,「你的身份證還是老式的,記得去辦一張新的。」
「好的好的,明天就去辦。」皮皮陪笑。
「那我就告辭了。」
「辛苦了,慢走慢走。」
見保安轉過身,皮皮狠狠地瞪了賀蘭觽一眼,心中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不料那保安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手裏的電光直指賀蘭觽的肩頭,「咦,你這裏怎麼流血了?受傷了?」
睡衣的腰帶滑開了,賀蘭觽的胸膛半敞着,刀刺的傷口仍在流血,創可貼已成了紅的,血仍然不斷地從裏面滲出來。他偏偏就站在燈光下,顯得極其刺眼。
「一點小傷。」他輕描淡寫地說。
「噯,」皮皮嗔道,「你皮膚這麼容易過敏,要你別抓你偏要抓。你看你看,就弄成這樣了。」說罷隨手將睡衣一扯,遮住了傷口。
保安一雙狹長的眼已警惕地眯了起來。他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沉默了幾秒,忽然說:「我能進去看一下你們的房間嗎?」
賀蘭觽的手臂一直環在皮皮的腰上,他忽然悄悄地捏了她一下。
「您這是想搜查嗎?」皮皮將大門一擋,「請問我們犯了什麼罪?」
「我們接到電話說這院子裏傳來一聲可怕的慘叫,懷疑有人受到攻擊或傷害。我想知道這裏除了你們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保安抬起頭,目光凌厲,「讓我進去看一眼,消除大家的疑慮不好嗎?」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皮皮既沒賣過也沒拐賣兒童,這院子她住了四年多,每個角落都很熟悉,無論他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出問題。正要點頭配合,自己的腰又被賀蘭觽捏了一下。
「保安大哥,有搜查證嗎?」皮皮問,「憲法規定,公民有人身的自由和住宅不受侵犯的自由。就算您想進來搜查也需要至少兩位警官在場,萬一您走後我們發現有財物失竊怎麼辦?」
那人還沒來得及張口,皮皮又加上一句:「此外我也想看一下您的證件。」
他立即掏出證件。
借着門上的燈光,皮皮看見小本子上寫着「保安證」的字樣。他叫許文輝,照片、姓名、編號、部門、職務、印章樣樣齊全。
「我沒有搜查證。」許文輝半笑不笑,「兩位是想讓我進去看一眼,沒有可疑情況自動離開呢?還是想讓我打個電話報警,讓分局派警察過來搜搜?」
事實證明,跟有經驗的保安叫板是錯誤的。
「皮皮你也是的,」賀蘭觽笑道,「就讓保安大哥進來看一看嘛,消除他的疑慮有什麼不好?你越說越讓人起疑了。許大哥,請。」
許文輝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中的警棍:「多謝。最近這一帶治安不大好,警惕一點不是壞事。」
皮皮掩上門,帶着保安走向中庭。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她沒什麼好怕的,可方才賀蘭觽捏了她幾下,顯然在暗示不希望被搜查。難道他的行李里有什麼違禁物品?
為了緩和氣氛,她笑着說:「許大哥,這麼晚巡邏多辛苦呀。進門都是客,您想喝點什麼嗎?」
「謝謝,不客氣。辛苦點不要緊。你們這個區平均家庭收入高,這幾年發生過幾起大的盜竊、殺人及劫持事件。領導說了,發現情況要全力以赴。你以為我是沒事找事嗎?」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您這是一絲不苟、盡心盡職!」皮皮說,「正屋在那邊,請」話音未落,不知絆了什麼東西,許文輝踉蹌了兩步,突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許大哥?」皮皮大驚,正想一把扶住他,豈知他個頭不大卻很沉重,拉了一下沒拉住,砰地一聲,他正臉着地,仿佛被人一槍擊中,沒聲兒了。
皮皮慌忙蹲下來,用力地推他,連聲呼道:「許大哥?許大哥?」
許文輝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無論她怎麼摔都沒有任何反應。皮皮急得叫了起來:「賀蘭觽,快,快,找電話叫救護車!」
一回頭,發現賀蘭觽不知何時手裏已多了一個酒杯,他靠着那棵槐樹,向她淺淺地微笑。
「不着急。」他說,一臉神秘的表情。
皮皮憤怒的站起來:「喂!賀蘭觽!你你把他怎麼了?」
「他沒死。」
皮皮急急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低吼:「你膽大包天啊!這是襲擊知道嗎?他的車還停在外面!」
「對的,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賀蘭觽走到許文輝面前,抿了一口酒,彎下腰將他的身體翻過來。
「嘖嘖嘖,」他搖頭嘆道,「這人幾天沒洗澡了,味道真重。」
見皮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沒關係,等會兒我把他的屍體扔進車箱,再把車開到河裏去。我們和他之間就一乾二淨了。」
「屍體?!」皮皮一下子蒙了,「你什麼意思?想殺人?」
「剛才那把水果刀呢?」賀蘭觽說,「拿來借我用一下。」說罷俯下身,將許文輝的上衣一掀,在月光下露出白皙的腹部。
不,不,不。
皮皮的腦子裏仿佛有顆地雷爆炸了。她隨手從花壇里拾起一塊磚頭衝到他面前:「賀蘭觽,你別亂來!只要我在這裏,你休想動這個人一根毫毛!」
「笑話。你是誰啊?我動他需要問你嗎?」賀蘭觽的一隻手已準確地落在了肝臟的位置,臉上露出不滿意的神態,「唔,脂肪肝量很足,可惜不是我喜歡的。皮皮你說說看,這人年紀不大,看上去精瘦,鍛煉得也很不錯,怎麼就得了脂肪肝呢?一定吃了很多賄賂。」
還沒等皮皮反應過來,他已經像吩咐家奴一般的吩咐開了:「飯廳在哪裏?刀子叉子碟子什麼的,你去準備一下。對了,家裏有番茄醬嗎?」
皮皮氣得咬牙切齒,晃動手中的磚頭:「我再說一遍,別碰他。」
「你想攔我?關小姐?」他一把奪過磚頭,隨手扔出牆外,用冰涼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臉,似笑非笑地說,「在洗手間裏,你的苦頭還沒吃夠嗎?」
月影斜斜地照在他的顴骨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祭司大人都英俊得無以倫比。他的嘴角有着戲謔的笑意,眼光幽森莫測。
她猛地推了他一下,沒推動。
他不怒反笑:「你還是去廚房洗碟子吧。等會兒這裏會有點亂,就不用你收拾了。我們有這麼大一個後花園,就算天上掉下來一塊隕石也能埋住。別害怕,我保證不會吃掉你。」
「別打這個人的主意,」皮皮惡狠狠地說,「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你一定知道趙松是怎麼死的吧?」
他一直在笑,一直在捉弄她,一聽見「趙松」兩個字忽然安靜了。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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