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愛:犀燃燭照第7章_頁2
半隻雞腿,黑乎乎的,被人啃了幾口。他將雞腿拿出來,皮皮一把攔住他:「噯,腦子進水了吧?這還能吃嗎?這是人家吃過的,沒準有肝炎哪!而且也不知道放了多久,肯定壞掉了。趕緊扔了!」
賀蘭觽看了她一眼,似乎嫌她多事。將雞腿和飯盒分別放入兩個袋子,說:「飯盒是紙質的,可以回收。」
皮皮被他冷漠的樣子氣着了,加上他下午犯的惡害她跟小菊鬧翻,一肚子的火便要出在他身上:「別假惺惺地撿垃圾了。讓人看見了還以為你在做好事。剛才這裏一定有很多人吧?你是不是躲在這裏修煉?」
這回他倒是答得快:「幹嘛說得這麼邪惡?不過是有人搭了個台子唱搖滾,我正好沒處去,便坐在椅子上聽了一會兒。」
「就這麼簡單?沒造成大規模殺傷事件?」
「噓這是公共場合,我又一向低調,拜託你不要這麼大聲。」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別的人,低聲又說,「當然這一帶最近幾年的出生率會降低一點,你們也提倡計劃生育,算是幫這個區響應一下國策。」說罷惡作劇般地笑了。
皮皮哭笑不得,一時啞然。月光從松間照下來,給他的臉打上了一層柔光。她知道他是在逗她,眸子裏儘是頑皮,心一下子軟了,不禁用手摸了摸他結實的胳膊:「雖說你不怕冷,這麼冷的天只穿個短袖,怎麼不讓人起疑?還說要低調。」
她明明記得出門的時候賀蘭觽穿着一件灰色的修閒西裝,那西裝果然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月光很好,也許他需要讓更多的肌膚出來,接收月光的精華?
「你要把這些垃圾全都撿完嗎?」皮皮放眼一看,不遠處已放了十個滿滿的垃圾袋,都是他的成果。但地上還是很髒,特別是花壇附近,因為可以坐人,扔了一地的啤酒瓶,「這麼多,只怕你干到天亮也干不完呢。」
「那就干到天亮唄。」他看了看表,將手套一脫,聳肩說道,「反正我也沒處去,遠遠地過來投靠你,卻被你無情地趕出了家門。罷了罷了,省得被人種族歧視。」
皮皮「哧」地一聲笑出來:「什麼種族歧視?我敢嗎?祭司大人?」
「你當然敢了。」賀蘭觽一個勁兒地搖頭,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你說我們是夫妻,那合影看上去倒也不假。可是當年我怎麼會看上了你呢?要才沒才,要貌沒貌,也就是有塊肝,估計也沒弄到手,所以你還活着……我這都是什麼眼光啊?」
「喂,什麼意思啊?狐仙哥哥,貶低我就能提高你嗎?」皮皮被調侃了,氣得一跳三尺高,「是你上天入地尋死覓活地來找我,是你不擇手段死乞白賴地要娶我,是你一片丹心三顧茅廬」
他按住了她的嘴:「關皮皮,我不跟你說話。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你把鑰匙交給我,我保證沒人動你的肝,這樣行嗎?」
皮皮的臉白了白,冷笑:「鬧了這么半天,你找我還是為了那把鑰匙。」
他擰了擰她的鼻子,不陰不陽地笑了:「不為鑰匙,那為什麼?難道是為了你的人?」
皮皮將他的手一推:「既然你不是來找我,那我也不認得你。這把鑰匙關係到狐族的最高機密,只有祭司大人可以啟用。你想要可以,請向我證明身份。」
「身份?」他怔了怔,「什麼身份?」
「我怎麼知道你是賀蘭觽?也許你是個做了易容手術的騙子呢?那可不是明珠投暗了?」
這話當真是刁難,從皮皮的口裏說出,顯得有恃無恐。
豈料賀蘭觽劈手一扯,將她的手袋奪了過來,勝利品似地揚了揚,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鑰匙就在你包里。」
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皮皮反手去拽,卻被他的胳膊肘頂住。
「嘖嘖,沒人告訴你這些化妝品有毒嗎?」他一面翻一面將裏面的口紅、面霜、睫毛膏往垃圾桶里扔,最後找到一串鑰匙,在她面前晃了晃,「是它嗎?」
「怎麼可能?我有這麼弱智嗎?城裏小偷這麼多,我怎麼會隨隨便便把它放在小包里呢?」皮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嗯,」他點點頭,「我也覺得不可能,不過總算有地方洗澡了。這是房門鑰匙吧,皮皮?」
趁他不注意,皮皮趁機去搶,無奈他個子太高,伸直了胳膊,便讓她夠不着。
皮皮罵道:「賀蘭觽,你搶劫啊?」
他將手中的垃圾袋塞給她:「這是最後一個袋子,你把剩下的垃圾收拾了,我等着你一起回家。」
「你愛撿就自己撿,我又沒這愛好!」皮皮氣得將垃圾袋往地上一摜,不解恨,又狠狠地跺了一腳。
「愛護環境,人人有責。你是人吧?」
「我」
她氣得無話可說,將袋子一提,徑直向前走了幾步,撿了五個飯盒、一疊報紙、一堆易拉罐和十幾個啤酒瓶,滿滿地塞了一袋,系好封口,扔在一旁,「撿完了,你滿意了不?」
「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賀蘭觽呵呵地笑了兩聲,打開一瓶純淨水,「過來洗洗手。」
就着瓶子裏的水,她胡亂地搓了兩下,正要擦乾,賀蘭觽將她的手心一翻,問:「手背呢?手背也要洗啊。你會洗手嗎?」
怕她洗不乾淨,賀蘭觽放下水瓶,硬是認真地幫她搓了搓,每個指縫都搓到,又將余水澆完,遞給她兩張餐巾紙擦手,「嗯,這才叫乾淨。」
皮皮抬起臉,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輕聲說:「太晚了,咱們回家吧。」頓了頓,又覺得多餘,那鑰匙不是在他手上麼。一時間恨也不是,愛也不是,便將頭垂了下去。
他將椅子上的衣服穿了回去,又從地上捧起一個玻璃缸,塞進皮皮的背包里:「差點忘了我的小烏龜。」
閒庭街就在不遠處,卻是個大大的上坡。跟着小菊奔波了大半天的皮皮已累得精疲力竭,走了幾步腿子開始發軟,拉着賀蘭觽的手,一磨一蹭地向前挪。過馬路時也不看紅綠燈,打了兩個大哈欠就冒冒失失地往前走,「吱」的一聲,迎面一輛小車及時地剎住。皮皮嚇得退了兩步,那司機罵罵咧咧地走了。
「困了?」賀蘭觽拽住她問道。
皮皮點點頭。
「來,我背你。」
他半蹲下來,讓皮皮趴在自己的背上。她的臉不知怎麼就紅了,想起以前在觀音湖出事,自己行動不便,賀蘭觽也這麼將她背來抱去。那時自己十分害羞,而賀蘭的態度卻十分恭敬,在她面前絕不做不該做的事。而此時的賀蘭卻像當年的家麟,仿佛鄰家大哥那般親切隨意,自然而然。她沒有客套,便伏在他身上,雙臂環住他的頸子。她的臉緊挨着他的下巴,聞到一股松木的香氣。想起早上他刮過鬍鬚,是剃鬚水的味道。但他身上還有另一種更加誘人的氣味,雄性的,陽剛的,野性的,骨骼堅韌而富有彈性,伏在上面就好象伏在了一頭豹子的身上,令人掌心出汗,心跳如狂。皮皮的眼不禁朦朧了起來,小聲道:「賀蘭你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了。」
「那也沒關係的。」她柔聲地說。
就這麼一路將她背上山,56號是閒庭街的最後一棟宅子,到了大門,皮皮睜開眼,忽然發現門口站着一個陌生人,提着一個拉杆的行李箱,看見了他們,臉上微微一笑,目中有點倦意。看樣子他在這裏等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