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70.終章_頁2
雪影纏鬥!
只見邢玉笙的魔劍凌空為他助陣,而莫離則雙目赤紅,不懼不退,下手的速度快得讓人只能看見殘影,這和他平(日ri)里呆傻憨厚的(性xing)子反差極大,就連將江雪影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也就是在這樣的戰場上,他才更像一個真正的高階魔物!
一劍一魔,相互幫襯,江雪影獨自應對顯得很是吃力,而在她周圍,鮮血遍佈,屍橫遍野,逐漸讓她感覺到大勢已去,心裏一片死灰。
她神(情qing)恍惚,驟然被莫離一掌打中心口,(身shēn)體猶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還未來得及站起來,魔劍倏地貫穿了她的(身shēn)體!
她生於黑夜,如今亦死於黑夜。
目光所及,是山邊一抹即將破曉的曙光,她微微抬起手,似乎將要拽住一點光芒,最後卻只能微微睜大眼睛,頹然間力氣盡失,手重重落在地下。
比起蕭運洋的結局,江雪影反倒算是幸運的。
他先是被寧釗重創,緊接着因耗費太多體力,躲避不及連連被毒箭(射shè)中,最後死於萬箭穿心,活生生被釘成了篩靶子。
大戰之後,滿目蒼涼,積甲如山。
俘虜們被一一押解到地牢,等待審判,而成功捍衛了長思城一方家園的魔物們卻歡喜雀躍,大聲高呼,在戰火的硝煙彌散之後盡(情qing)擁抱。
有寧氏兄妹坐陣,邢玉笙放手一搏,把一切都算準了,絲毫沒有浪費他多年來佈下的棋子。之所以會選擇在江雪影(身shēn)邊安插他的人,主要還是因為相比蕭運洋這個笑面狐狸,江雪影要好對付得多。
若他們沒有反叛之心,想來邢玉笙並不會動他們。魔域勢力的各方平衡,一直是他所追求的結果,而蕭運洋和江雪影在這方面一向表現得謹慎而順從,起碼在表面上,他們做得很好,否則魔域也不會相安無事這麼多年。
若邢玉笙真想殺他們,早在他上位之際,就該把江雪影除去,畢竟當初墜魔,她也是出了一番力的。留着她,一方面是為了平衡局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更好的引出幕後之人。如今秦飛瓊(身shēn)死,他們按耐不住,以為邢玉笙(身shēn)衰體弱,就能有可趁之機,難免失去了往(日ri)的謹慎。
寧釗在人群的歡呼聲站了許久,微微嘆了口氣,表(情qing)有些悲傷。
他慢慢走過去,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掌,輕輕為蕭運洋闔上瞪得大大的眼睛。
藥香味隨着(熱rè)氣的蒸騰飄散在空氣中,穆長亭和邢玉笙面對面坐在木桶內,赤膊相對,手掌相抵,邢玉笙頭頂、後背皆是銀針密佈。
穆長亭閉上眼睛,專心致志地為他引氣。
奇經八脈如此之多,他需要一條條為他打通,跟着才能將自己的心頭血引過去,讓本該枯竭的心脈重新活過來。
這對穆長亭來說,不算太難,只是需要專心。
風險高的地方,在於邢玉笙的變數,因為誰也無法預料在通經續脈的過程中,邢玉笙會不會因為(身shēn)體的劇痛,而心神波((盪dàng)dàng)。一旦他心神不穩,魂息與他相連的穆長亭,就極有可能也受到影響,繼而墜入幻境,走火入魔。
眼下,穆長亭已為他打通了最後一條經脈,邢玉笙一直極力忍耐着,再痛也從未哼過一聲,光這份堅韌的心(性xing)就足以讓寧鈺佩服。
變故是發生在穆長亭準備為他引血之時,邢玉笙的(身shēn)體極力排斥,忽然就想撤回兩人相抵的手掌,穆長亭猛地睜開眼,強硬地抵住他。
靈力與魔氣相撞,震得房間裏的擺設也咣咣作響。
汗水不斷沿着臉頰滴落,穆長亭臉色青白,薄唇緊抿,嘴邊緩緩溢出一絲血跡。
寧鈺急得不行,在(身shēn)旁喊道:「穆掌門,堅持住!」
她的聲音時近時遠,像貼在耳邊,又像響在天邊,穆長亭意識昏沉之時,在模糊之中看到她急急忙忙湊過來的臉。
穆長亭猛地睜開眼,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因為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分明就是長思城內的魔宮,說陌生,是因為此時宮內空無一人,地上荒草遍地。
穆長亭皺眉走進去,在宮內繞了一圈,直到看到在院子中喝悶酒的邢玉笙,才明白過來,這……應該是一處幻境。
因為邢玉笙懷裏坐了一個人,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具屍(身shēn)。
穆長亭走過去,邢玉笙喝酒的手微微一頓,懶懶抬頭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眸,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穆長亭將他的杯子拿開,邢玉笙有些生氣,眸光里滿滿是洶湧的怒氣:「你是何人?膽子倒是很大,誰准你動本座的東西?」
穆長亭見他一副好似不認識自己的模樣,皺了皺眉,道:「我是穆長亭,你不認識我了?」
邢玉笙喃喃念了一聲他的名字,忽然低低笑起來。
「……可笑,你是穆長亭,他又是誰?」
他將頭埋進屍(身shēn)的脖頸,閉上眼睛之時,眼角滑過一行淚水:「小師弟之死還不夠麼,你還要讓我眼睜睜地看你死在我的面前……」
邢玉笙忽然睜眼握住他的肩膀,恨不得將人搖醒:「穆長亭!你不是恨我麼!起來啊!讓我死在你的劍下!罪該萬死的人應該是我!」
穆長亭怔了怔,仔細去看屍(身shēn)的裝着和(胸xiong)前未愈的傷口,這難道是他剛死之時?
他這些話就像最尖銳的鋼針,刺得穆長亭鮮血淋漓。他慢慢走到邢玉笙面前蹲下,輕輕握住他的手,望入他的眼睛,低聲道:「你看看周圍,看看我,這裏只是回憶,不是現實,我早被你用還魂之術救醒了,你不記得了麼?」
「還魂術……」邢玉笙眼睫微微一顫。
穆長亭笑起來,用力握緊他的手:「你的心魔是我也好,是求而不得的執念也罷,不要害怕它,不要活在過去,至少我答應過,會一直陪着你,永生永世。」
最後一句話落地,幻境中的一切忽然開始分崩離析,桌子消失了,屍(身shēn)消失了,整個長思城也漸漸消失於天地之間。
邢玉笙眸光里仿佛盛滿了漫天的星辰,亮得耀眼,他驟然將穆長亭拉到懷裏,深深吻了上去,溫柔而繾綣。
神識猛地歸位,穆長亭睜開眼睛,飛快地將心頭血((逼bi)bi)進了邢玉笙的(身shēn)體裏。
邢玉笙(身shēn)體一顫,這下竟慢慢接受了,不再排斥。
這一回通經續脈雖然成功了,但兩人都在(床chuáng)上昏迷了近大半個月才醒過來。
明櫟的信件一封接一封的傳來,等到穆長亭安撫好了邢玉笙,火急火燎地趕回清心派之時,執戒長老臉都氣黑了,拉着他在房間裏長談了足足有兩個時辰。
明櫟去找穆長亭時,發現他癱軟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明櫟高興地叫道:「師尊!長老跟您談了些什麼?」
穆長亭長嘆一口氣:「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你幫他寫信過來催我,他會跟我說些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麼
70.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