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屠龍第一章 京口_頁2
刁逵拉着王謐吃飯去了,劉毅扭頭看,劉裕卻還在大堂罰站;正是心亂膽麻,汗流浹背。
席間,王謐忍不住好奇,詢問郡守,那劉裕得罪何處,為何如此調理這小子。
刁逵一笑,道,「這前任留下的鐵吏,忒沒規矩。老夫新來京口,仍然把冶鐵的大事交給他,每月報賬,這蠢物不動腦子……前任郡守是在朝廷里見了罪,被打出京城,安置在此等着退休的,害怕落人口實,自然不敢,也不能。我近來一直敲打這鐵吏,他眼裏卻根本沒拿我當回事兒。京口是丹徒的郡治,此地盛產鐵礦,這幾日便要從這小吏頭上,鑿出來萬數大錢。賢侄在京城交際廣大,少不了挑費;老夫想為你盡些綿薄之力……」
王謐並不回話,舉杯敬酒。
劉裕就這樣連站了一冬月的蹩腳軍姿。折騰下來,每天睏倦,一上秤,瘦了十來斤,脫了衣服,嶙峋骨骼是銅色的,臉是煞白的。郡守有閒心,劉裕沒有耐性。
每天如此,晚上,郡守下班前後傳他前來,日落了也不放了他歸去。
剛才,太守又是沒句言語,直接起身離開;上一局雙陸棋沒有下完,留下言語,劉裕也不敢走,坐在破爛蒲團上,困頓着強撐。
招待過晚飯,王謐執意到驛站安歇。刁逵帶着酒意,步行回了官衙,棋局繼續。夜深了,郡守哈欠一來,這才饒了劉裕。深一腳,淺一腳,麻了雙腿,劉裕摸索着回家,已然夜半。
家門口,坐着一段竹竿。
竹竿扔過來一個涼饃饃,劉裕頭暈眼花沒接着。撿起饃饃,吹吹土,掰開了直往嘴裏塞去。
「矬貨。」劉毅訕罵一聲,「糊塗打算裝多久?不打算幹了?」
「祖墳冒煙,去年剛當了這鐵吏,每月這幾斗米,吃也夠了,偶爾賭幾把,也不耽誤。怎能不干?」劉裕嘟嘟囔囔。
「把饃饃咽了再說話吧,跟他娘含個襪子似的。」劉毅皺着眉頭,「你不貪,又不上供,又不辭職。吏雖不是官,也在官場混。和光同塵,你懂嗎?在街上賭輸了可以耍無賴,在那邊,贏不了就是輸,沒有縮殼當王八的道理。」
「竿子,少他娘教育我,道理我比你懂。我就想安安份份做個踏實人,出了正月,把我調開,讓我打個更、巡個街,也比每天擔驚受怕強。你不是本地人,丹徒五年,換了六個郡守,退休一個,死了四個。是,刁逵是豪門,豪門就倒不了嗎?上不上供,沒什麼區別……」
「閉嘴吧。打交道也不淺了,營里和衙里,大傢伙念你急公好義,兄弟們不忍看你被禍禍死,硬湊出來一吊大錢。恩仇別過夜了,吃了饃饃,再見一趟老刁吧,講講情,能調就趕緊調走。」
劉裕也不推辭,收過來吊錢,撥拉着錢串子。
「鹽鐵是多肥的差事,要不是前任郡守着急退休,怕被抓小辮兒,他怎麼也輪不上你小子,郡里的大戶們都盯着呢。你他娘爛泥扶不上牆……」劉毅道,「刁郡守新來丹徒郡,剛到就遇見你給人家上眼藥。把你調開不難,他要的是收你當一條聽話的狗,否則便要用你立威。郡內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是給那些高門子弟看的……」
擦乾淨嘴邊的饃饃渣子,劉裕沒進家門,返身直往郡守府邸而去。長街寂靜,看社火的人們都散了,瞅不清路,摔一個大馬趴,搞的渾身泥污。
叩響門環,劉裕見了生人便笨嘴拙舌,只是把懷中一吊大錢,狠狠塞進門房老頭兒的手裏。
門房看看狼狽的劉裕,哈哈大笑不做掩飾:「小劉啊,我家郡守早就說了,你幹着郡里油水最大的吏職,卻住的離官衙官府如此偏遠。以後你少不了每天晚歸,還是自己預備一盞燈籠。大人讓你最好在郡城中心置業,和他住得近些,也就不用如此折騰了。」
轉過天來,又遭一頓折磨。沒等天色黑了,趁着下完一局棋,劉裕從衣袖裏掏出五貫大錢,那是他兩年積攢的俸祿,也是從賭桌上劫後余剩的辛苦錢。劉裕從牆角搖搖擺擺跑至郡守身邊。
「刁大人,我聽說了,過幾天是您家公子的壽辰,沒什麼好孝敬的,這是我們鐵鋪里的一點兒心意。我實在是干不動官鐵的工作,失職過甚,求大人把我另派他所……」
刁逵聞言呆了,不顧形象,驚的張大了嘴巴。
耐着性子將了一個冬月的軍,這蠢蛋是真傻,是假傻?
我想收你當狗,伺候地我開心,留你兩成公款也不在話下。
你反過來拿我當叫花子?
那就明着來吧。
你有種。
那一天,郡守大怒。刁逵拎起那幾貫五銖錢,掄圓了扔在劉裕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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