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巔076.拳石
「木頭,倒是問哪。」
「……你讓我別說話,那我怎麼問?」
路滿嫌棄地眯眼瞪他:「你摳我字皮?」
「行吧行吧,你是老大聽你的。」
於暮成調整情緒,在精神織網中充分地當起一個捧哏。
「哎,路滿,戴達羅最後是死在虹之根了?他有墳墓沒有?他的陵寢附近,應該更容易出靈魂碎片吧。」
路滿就等他這一問:「想法很好,可惜,戴達羅最後逃出了虹之根。」
吉森的先祖,當時的船夫座族長,下令讓戴達羅在虹之根建造一所頂尖的監獄。
戴達羅尚不知曉,船夫座的命令,其實是讓他為自己掘出一座墳墓。
當戴達羅將所有的怪物佈置好,建立起七道森嚴的防線,便去向船夫座邀功。
「尊敬的宗師戴達羅,您保證這座監獄區,無人可逃脫?」
「船夫座閣下,請您放心將犯人關進去,這片區域融匯了我的精心設計,監禁防禦力度不輸於任何一座監獄!」
不料,船夫座掛着讚賞的微笑,卻繼續下了一個命令。
「我尊敬的宗師戴達羅,請你投身進入虹之根吧,請你為我找出破解虹之根的方法。」
戴達羅被騙入虹之根的最深處。
他還沾沾自喜,以為船夫座是在用這種方式,測驗虹之根的監禁強度。
如果他這個設計者都無法破解,這座監禁區域的安全性則毋庸置疑。
船夫座略施智慧,誘騙戴達羅開始了不知不覺的服刑。
戴達羅從最深處開始挑戰突圍。
他挑選的怪物,是拉萊耶的巨人和弗坦們不熟悉的異星球來客,有一些,連戴達羅自己也需要反覆試探,才明曉怪物的能力與應對方法。
漸漸地,他作為宗師的專注精神燃了起來。
以囚犯的身份,憑藉其浸淫多年的敏銳洞察力,戴達羅真的發現了虹之根的不足之處。
但畢竟是精心之作,戴達羅利用起虹之根的漏洞,可也花了九年的時間,才成功突圍。
殫精竭慮的宗師戴達羅,再度站到船夫座的家族大廳時,已經老態盡顯。
「宗師戴達羅,你保證過,虹之根區域,無人可逃脫。」
「尊敬的船夫座閣下,我不得不嘆服您的智慧,您令我進入虹之根,化為囚犯的身份,尋找突圍的漏洞,這一招簡直是精巧絕倫!」
戴達羅還兀自人為,船夫座是好意以這種形式,刺激他的才華湧現。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為您創造一座世界上最牢固的監獄!」
……
「再後來,戴達羅先後建立了火山區的烈焰囚籠,島中區的大迷宮,哦對,咱們隊的老牛威茨是米陶諾斯獸裔,他的一位先祖之靈,迷宮王,就曾經被投入過大迷宮。」
「那他來鯊堡監獄來算來對咯?」於暮成開起玩笑,「順帶監外勞動時給祖宗掃掃墓?」
「戴達羅反覆建造監獄,又反覆被投入監獄。船夫座的心理,他卻一點兒也沒有猜透。」
「他逃出那兩個監獄,又花了四十年的時間。縱使是舊世的『初人』種族,比我們這些後降臨的人類,壽命多了一點兒。但他的大限也將至了。」
可是戴達羅仍然一心祈望造出一座監獄,一座連自己也無法破解的監獄。
這已經成了他的執念,他瘋了一般研究新的建築圖紙。
已經被船夫座變相關押了四十九年,戴達羅深知自己已經是風中殘燭。
他更想將畢生心血,融成一座舉世無雙的監獄。
「船夫座閣下,請允許我,向您提出無禮的請求。」
嘔心瀝血,他最終提出一個驚世駭俗的想法。
「請讓我將您的家族城堡,鯊堡,改造成一座監獄,真正無人逃脫的監獄。」
他自知此舉瘋狂至極,說出來就是得罪了整個船夫座家族。
但他此時心中只有營造監獄這一門心事了。
榮譽,名聲。
他要讓自己的建築宗師大名,永遠在拉萊耶流傳。
他要讓現在還有未來的人記住,他是偉大的建築宗師,無人出其右。
「可以。」船夫座欣然同意。
戴達羅震驚異常,他錯愕呆愣了足足五分鐘,才在大廳之上連聲道謝,直至喉嚨啞掉失聲。
戴達羅的最後設計反而很簡單,將繁複的防守與監視設計,一併當做繁枝末節砍掉,只保留一個普普通通的石頭城堡。
以及一位執掌鯊堡一切的典獄長。
戴達羅忍住莫大的苦痛,利用序列222·芝諾二分體,將自己的克蘇魯序列剝離,贈給了船夫座族長。
船夫座從此,世世代代擁有傳承的偷食影子能力。
那個序列之力,讓凡是投入了鯊堡中的犯人,斷無逃離的可能性。
「請你按照前三次的慣例,戴達羅,進入鯊堡監獄吧。」
船夫座要將老朽的戴達羅再度投入監獄。
「不,這次請容我拒絕,我的老朋友,船夫座閣下。」
戴達羅抗拒了船夫座的要求。
「這座鯊堡監獄,在邏輯上,已經達到了無人可逃脫的效果。即使是我,哦,五十年的時間,或許夠我再研究出破解的一絲裂隙,可是,老朋友,我已經垂老枯朽,如今心愿了結,請讓我安度晚年吧。」
「恰恰相反,戴達羅。」
戴達羅坦言自己已經無力破解鯊堡,船夫座最終宣讀了審判。
「你被指控犯下謀殺血親的罪愆,你嫉妒你的侄子才華橫溢,在鯊堡的圍牆上將他推下,你弟弟的孩子,被你摔成了一團。」
「我判處你,終生監禁。」
戴達羅腦子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擊中。
監禁已經算不上什麼了,他已經不知不覺,在船夫座的設計下,度過了四十九年的監禁時光。
但是,船夫座揭露了他的罪行,他知道,世人不會再記得一個建築宗師戴達羅,而是一個謀殺親侄的受唾棄者,一個被哄騙着坐了半生牢獄的傻子。
被關入鯊堡的第一天,戴達羅就趁守衛不注意,浸濕身上的衣物,層層蓋在自己的臉上,憋悶窒息,選擇了自我了結。
…………
「船夫座公正憐憫,賞罰分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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