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劍江湖11、心機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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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韓三竹就醒了。詞字閣 www.cizige.com
他裹着被子下了床,拉開窗簾,發現外面正下着小雨。
「唰」的一聲,窗簾被大力合上,房間內又陷入了昏暗。
韓三竹靠着桌子,渾身酸痛,他撫了撫額,前兩天那驚心動魄的經歷便排山倒海般席捲入他的腦海。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不會做了場怪夢吧?!
韓三竹突然心口一緊,他匆匆走到衣櫃前,提心弔膽地打開衣櫃,扒開一堆黑色的衣物,終於在衣櫃底端看到了那柄烏劍。
韓三竹長舒口氣,掩好衣物,關上衣櫃坐回了床上。
韓三竹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改變了。
他栽到柔軟的床墊里,迷糊了大概十分鐘,又彈簧一樣跳了起來。
不行!再不收拾好滾蛋,後媽該起來了!
他迅速衝進浴室洗漱,又用手隨意撥了撥頭髮,跑到衣櫃前抓起了一套黑色運動裝。
正要換上衣服,韓三竹眼珠一轉,又將衣服放了回去。
他蹲下身,撅起屁股,掘地三尺,終於在衣櫃的角落裏翻出了一件胸口綴着蝴蝶結的粉色外套和一條緊身牛仔褲。
這套衣服是在韓志飛的強烈要求下,孟嬌嬌為韓三竹精心挑選的。
雖然她對韓志飛說這是韓三竹最喜歡的樣式,但是顯然韓三竹沒用它們擦屁股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韓三竹用腳將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踢回衣櫃,着手開始換衣服,待他穿上了那身基佬一樣的服裝,便走到門口,取下掛在門背上的正紅棒球帽,往腦門上一扣,打開了房門。
下到一樓客廳時,孟嬌嬌突然打着哈欠走出了臥室,韓三竹見到她如同見了鬼,腳底一抹油「蹭」地消失了,只為孟嬌嬌留下一抹粉紅的倩影。
大門「咚」的一聲被合上,睡眼惺忪的孟嬌嬌看着韓三竹離去的方向,疑惑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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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三百中
細雨濛濛
韓三竹壓低了帽檐,手插在衣兜里,女里女氣的。
說實話,這身衣服套在身上,猶如披了荊棘,扎得他坐立難安,但是為了保命,韓三竹不得不忍下來。
他靠在牆上,向學校門口張望,果然發現光頭的人在此處徘徊,凡是看見穿黑衣的,都會走上前一探究竟。
韓三竹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幸虧他想起了換衣服,不然今天就得被這夥人揍一頓。
想起前天用臭豆腐潑這些惡煞,韓三竹悔得腸子都青了。
只為一時爽,全家火葬場!
韓三竹看向對面那顆大榕樹,與他相距十幾米,鬼鬼愛受人欺負的時候,他正是躲在這顆樹下觀察事態的。
他吸了口氣,裝作輕鬆地走過去。
顯然那些惡棍們並沒有對這個粉衣少年起疑心,畢竟韓三竹那烏鴉模樣實在深入人心,一般人哪裏會想到這gay里gay氣的騷包會是韓三竹?
在韓三竹離那顆榕樹只有五米遠的時候,一個帶着耳釘的黃毛混混叫住了他。
「喂,娘炮!」
韓三竹心裏「咯噔」一下,他將帽檐壓得更低了些,僵硬地轉過身。
韓三竹並不說話。
「頭這麼低幹嘛?!抬起頭來!」
五六個混混聚攏過來,笑得極為誇張。
「哎蔥哥,聽說娘炮都是化妝塗粉的,這小子可能畫得太濃了,不好意思給咱們看呢!」
混混們鬨笑起來。
那被喚為蔥哥的耳釘少年透過細密的小雨打量了韓三竹一番,在朦朧雨霧中,他看到韓三竹消瘦的身板,稚氣的樣子,料定了這是個好欺負的角色,便心安理得地繼續嘲笑。
「小子,抬起頭來讓我們看看,你的妝好不好看?」
「哈哈哈哈,蔥哥你得問他的男朋友啊!咱們說的不算數!哈哈哈哈哈!」
被烏鴉弄得灰頭土臉的混混們終於抓住一個出氣包,每一根神經都興奮起來。
韓三竹暗自叫苦,他他媽的就不該穿得這麼gay!
他依舊低着頭,不想讓混混瞧到他的臉。
那些混混自以為很有英雄氣概,看到韓三竹這副窩窩囊囊的可憐樣,更為變本加厲了。
「喂,小美女,你哪個班的?哥哥我來追求你啊?」
「哈哈哈哈,只怕人家男朋友不同意呢!」
「美女你抬頭嘛!」耳釘男將手伸向韓三竹消瘦的白下巴。
韓三竹偏過臉,揮手「啪」的一聲打開了他。
「嘿!死娘炮!」耳釘男尖叫一聲,收回泛紅的手,他甩出一個眼神,周圍的同伴們立刻收起笑容,如狼似虎般將韓三竹團團圍住。
「膽子不小啊。」耳釘男昂起頭,扯高氣揚地走到韓三竹身後,「娘娘腔,你跪下給我道歉,再把你身上所有錢掏出來,我也許會放過你。」
韓三竹二話不說,一摸兜便掏出三百塊錢。
其實這幾張錢他早早就備好了,想不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耳釘男斜眼掃了掃那粉紅的紙幣,輕哼一聲,裝作不在意地擄到自己口袋裏。
他瞥了眼韓三竹,狂妄道:「跪下道歉!」
韓三竹的小腿被踢了幾腳,並不重,只是為了讓他彎下膝蓋。
但堂堂第一烏鴉學渣,雖然被搶了那麼多次,但哪一次他求饒過,每每都是一聲不吭地挨罵挨搶,被人推來推去,腿卻從未彎下。
這世上還沒有人值得他下跪呢!
韓三竹犯了牛脾氣,他知道被混混識破身份的後果,但是他絕不肯下跪求饒。
韓三竹做好了挨一頓讓他半死不活的胖揍的準備。
有什麼,來生還是條好漢!
幸好是個濛濛細雨的天氣,混混們還未看出娘炮就是韓三竹,他們並不想往死里打這噁心娘娘腔,但一點皮外傷是必不可少的。
耳釘男惡狠狠地盯着韓三竹,看到他沉默得像死人一樣,耳釘男不由得想起了烏鴉那副討人嫌的模樣。
烏鴉那口氣還沒出呢!!
韓三竹的樣子在他眼裏越來越可憎,他喘了幾口粗氣,伸手拔下了身旁混混嘴上的煙。
他熟練地彈掉煙灰,捏起香煙屁股就往韓三竹肩上按。
「滋溜」一聲,韓三竹的肩上冒起了煙,潮濕的空氣里瀰漫着燃燒劣質布料的臭味和肉的焦味。
韓三竹低頭咬着牙,疼得渾身發抖,卻不肯叫出聲來。
以前他被煙頭燙了不下十次,但每一次他都出手反抗,即使最後都以混混把他抵在地上揍一頓為結局。
現下韓三竹雖不肯屈尊,但也仍不想讓混混認出他的臉來,他只好忍氣吞聲,「有一點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