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書之劍緣第2章 臨別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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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的六月二十五，對秦逍遙而言就如同末日一般。

    那是從未有過的傾盆大雨，烏雲很低，黑壓壓的壓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仿佛在上面稍用力就會整片掉下來。雨水打在地上，像一連串的珠子，落下又跳起；打在低洼處的水面上，漣漪起了波瀾，氣泡不斷從水中泛起，然後被落下的雨滴打的稀爛。

    車站永遠是那麼匆匆，很少能留住駐足的腳步，川流不息的過道，一陣陣刺耳的嘈雜接連不斷傳出。這裏有那麼多人，卻很少見到歡聲笑語，人們焦慮不安的站着，坐着，擠着，穿梭在每個巷道中，因為這裏並不是歸處。

    進站口，秦逍遙與蘇夢瑤緊緊的抱着，不願放開彼此，兩人相擁而泣，以致差點錯過她的車次。

    秦逍遙清楚地記得，那日他在她耳邊說了好多，說了他有多愛她，說了他們曾經美好的記憶，說了他所規劃的他們的未來。

    那時之前，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當他放開了她的手，看着她三步一回頭，梨花帶雨的面容，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她離開。

    看着她慢慢遠去消失在人群中的，聽着她所乘坐的列車開走的消息，他抬起頭看了看車站的大屏幕，心中多了一份疑惑與不安。

    為什麼，夢瑤不是回家了嗎，為什麼她坐的車次不是去她家的那一趟。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那是種不好的預感，他的心感到刺痛，就與那日父母出事的感覺一樣。

    「我想說我會愛你多一點點，一直就在你的耳邊。。。。」突然間，電話響了，是她打來的。

    「逍遙，對不起。」除了她的話，他還聽到她的嗚咽聲，她好像還在哭，他有點心疼，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沒能在她最需要的陪着她。

    」我們分手吧，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欺騙你，其實我並不愛你，我只是想找個人玩玩而已，真的，只是這樣。「電話那頭有點吵，好像還有別人在對蘇夢瑤說着什麼。

    「分手，欺騙」當這些詞出現的時候，秦逍遙就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他不敢相信，但不得不信，因為兩人曾在月下約定：絕不輕易說分手，當說了分手就別再去挽留。

    「以後照顧好自己，睡飽，吃飽，多吃肉。。。」電話好像被匆匆掛斷了，她的話也只說了一半。而自始至終秦逍遙都沒說一句話，他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什麼也說不出來，等他終於可以說出來的時候，蘇夢瑤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眼前一黑，腦中嗡嗡的響個不停，差點一個趔趄倒在候車室中。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呆若木雞的秦逍遙無力的站着，他的右手耷拉着有些抽搐，手機不斷地滑落下來，與此同時，滑落下來的還有那滿臉的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三個字在秦逍遙嘴裏不停地嘟囔着，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高，最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變成了咆哮。

    有的人竊竊私語着，有的人嘲笑着，還有的人咒罵着他是個傻子。而這些，秦逍遙看不見也聽不到，他只是蹲伏在地上，撿起手機，一遍遍播着那個電話，聽着那個熟悉的答覆：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哭着，痛着，左手不停地抓着頭皮，撕扯着自己的頭髮。

    」啪「手機再次掉在堅硬的地板上，摔碎了屏幕，也摔碎了屏保中的笑靨如花。

    」都說畢業季也是分手季，你信嗎？」三天前的早晨，蘇夢瑤略微喘着粗氣問道，然後與秦逍遙背靠背坐了下來。

    「信，但那是對別人而言，我們例外。」秦逍遙笑着，緊握着她的手，閉上了雙眼，感受着校園的第一縷陽光的溫暖和蘇夢瑤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信。」

    雖然聽出了蘇夢瑤語氣中的生硬與傷感，秦逍遙也沒去辯駁或是安慰什麼，他只是轉身回頭，捋了捋她的長髮，將她挽在懷中。

    他覺得這可能是女孩子的多愁善感，畢竟今天就要畢業了，多多少少會有些傷感。

    之後蘇夢瑤也沒再說什麼，兩人就這樣像往日一樣，跑步過後，總會靠在一起，坐在校園的操場上，感受着校園的清晨，不同的是這是最後的一次了。

    午後，校園裏瀰漫着氤氳的霧氣和淡淡的花香，清風徐來，樹葉在枝頭跳動，蝴蝶在花間起舞，唯有那聒噪的蟬叫，讓人覺得心煩意亂。

    」記得吧，這是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那時我叫你學長。「校門口，她拉着他的手說着，俏皮的笑着，眼中泛起了些許霧氣，像是留念，又像是在祭奠，隨手又拍了幾張照片。

    」這是你對我表白的地方，那時你拿着一束花，花中夾着一份情書。我剛下自習走出樓門口，你突然冒出來就把我拉到這裏了，說讓我做你的女朋友，然後把花丟給我就跑開了。嘻嘻嘻，恩，就是這樣。「心湖旁邊的亭子裏，她說着，話語中帶着哽咽，還俏皮的學着他當初粗魯的樣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把他拽着示範了一遍。

    「這是你第一次抱我的地方，我靠在你的懷裏，清楚的聽到你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那天，你第一次說愛我。」花壇旁的大樹下，她抱着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裏，眼淚滲透了他的衣服，也滲進了他的心裏。

    「這是你第一次吻我的地方，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球場的拐角處，她踮起腳尖親吻着他，哭着，顫抖着，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秦逍遙抱着她，不停地哄着她，對她講着各種笑話，可這些都無濟於事，她的淚水就像剪不斷的瀑布，浸濕了整個臉頰。

    。。。。。

    「對不起，我爸爸生病了，很重，家裏要我回去，所以不能陪你了，真的很對不起。「她埋着頭，吃着飯。

    」沒關係的，你爸爸一定會沒事的，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我可以請假。「坐在對面的秦逍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她關切的說着，伸出右手，握緊了她搭在桌上的左手，她的手有些冰涼，有些微微發顫。

    」不，不用，我已經買好了回去的票，就在明天。「蘇夢瑤突然抬起頭，語氣有些急切，也有些擔憂，眼神也有些閃爍，仿佛在刻意躲避什麼，慢慢的將自己的左手抽開。

    」真的不用我陪你嗎。「秦逍遙又問了一遍，。

    」嗯，不用了，你好好工作。」蘇夢瑤低下了頭，開始繼續吃飯，可眼淚卻一滴滴打在餐桌上。

    「我不在的時候記得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天冷了記得加衣服，走路別看手機，每天記得洗澡。。。。。」蘇夢瑤說了哭着很多很多，仿佛那是訣別時最後的告別。

    秦逍遙安慰着她，擦拭着她一次次流下的眼淚。他有好幾次問道她什麼時候再回來的時候，她總是能岔開話題，迴避着這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