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何殤第2章 苦岸
又有何人知道,世間的醜陋?又有何人想到,人是有多麼倔強。
人們常說,苦海無岸,它就如無盡深淵,掉進去,能有回岸?那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可他,睜開的第一眼,便是苦海,那茫茫的一片,看不見邊際,尋不到出口。
他生在這,一無所有,一無所知。乘着那個一睜開眼便存在的小木舟飄蕩,飄蕩在這漆黑的苦海之中。
不分晝夜,不知時間,他也面無表情,目光呆拙。也一點都不像同齡小孩一樣,一樣的不可理喻,哭鬧不休。
就這樣,就這樣的飄蕩着,無限的飄蕩。他也不覺得飢餓,就像古書上記載般:
苦海無涯,涯乃仙境,凡能入苦海者,其必有毀天滅地之能,待到望見凡間之前,其身如金銅,無堅不摧,無欲無求。
它的出生,便給了他一個恐怖的未來,是否願意接受,這就是另一碼事了。
乏味的歲月,他也只是一臉茫然的望着海的另一面,可能只是在想前方的世界是如何的吧!又或者只是呆泄的望着,一點想法都沒有。
飄茫,靜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一次次的雪落,一次次的風雨,沒有停息。
最後,終於望見,那個能夠落腳的地方。然而嘈雜,喧譁,不停的徘徊在他的世界裏。
他是誰,這又是哪,他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你能回答他的問題嗎?
無數的陌生身影打量着這個從苦海漂來的赤裸小孩,不是憐憫之情,不是同情之感。只是出於那一點好奇之心,好奇他是從何而來。
熱鬧越來越大,人群越來越多,全都圍着他,細細的打量。
而他並不喜歡這樣一直被奇怪的看着。推開人群,走向遠處的森林,不知是什麼感覺,他就是想向那個方向走去,就像是回家的感覺,莫名奇妙。
人也沒有全都跟上他,畢竟只是對他有點好奇,而不是另有所圖,因為他們只是平民。
赤裸之身,走向荒野森林,橫穿阻擋前行的小溪,山丘,直到來到一座廢棄的古廟前。
一直走,推開那座古廟中的巨石像,跳進那個漆黑的隱藏洞穴,火把圍繞,直到聽見落水聲,水花四濺。放眼望去,一片蔚藍,只見那個簡樸的木亭里,一個小女孩躺在血泊之中。
鮮血雖遮染了她的面容,但還是掩蓋不了那動人心弦的美麗。望見了,他極度痛苦,雙手緊捶水面,可他自己卻不知為何自己會這樣傷心,笑話,真的是個笑話。
微波蕩漾,被奮力擊打的水面折出一道又一道的波紋。然而,那個小女孩卻站了起來,走出血紅色的,散發着古香的涼亭。
然後,向着他的方向走去。還沒到,他身體也就不聽使喚的跑去抱住了她。然後,水面柔軟,飛速的變為流體,瞬間撲通一聲,兩人沉入了水中。
他沒有掙扎,隨着緩慢深入,便閉上了眼,失去了知覺。
「何殤?」
不知,你為何殤。
或許……
我本就應該這樣吧!
言語為何這樣遮掩,是因為你的過錯?
迷迷糊糊,他再次醒來,已是涼亭之中。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站在涼亭前,那片蔚藍池水之中。微笑,像是灌了甜蜜,卻又如散發着能令人產生醉意的酒香。
「以後我就叫你雪落吧!」
他很自然的從嘴裏滑出這段話,像是她原本就叫這個名字似的。
雪落很自然的走到亭中,把他拉出亭子,然後站在亭前,抬頭望着亭子上掛着的一個刻着青花的白色木牌子,青花幽藍,纏繞着幾個字:白雪落
「我很喜歡,謝謝!」
聽此言,他笑了,含着淚,滑過臉頰。
雪落看了下他,再次扯他走向另一邊,那個上面也掛着一木牌,赤焰色的火焰圖紋侵滿紫色的木牌,牌刻字:秋銘
「做我的名字嗎?」
聽到秋銘話音一落,落雪便興奮的跳了起來,她也只是感覺這個字跟他有關係,才叫他以此為名。
然而,亭有四面,這兩面為東西,他們望見的是這幾個字,再轉往兩邊一看。其中南面亭上掛着的牌子是深藍的,刻着條條魚紋,為金黃色,橫穿整個牌面,中間刻有:「黎風易」三字。不知其因,說出此名時,他倆都有種耳熟,倒並沒有太多在意。轉入北面,綠色的條紋,刻着古老的文符,然而他們一個也看不懂。
觀完罷,便開始提起一系列的疑問。
這是哪,不知道?只是感覺真的很喜歡這裏。
雪落告訴他,這裏她在夢中總是夢到,但她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就深處其中。
誰又會想到,自己醒來會倒在血泊之中?
只是雪落醒來就看到了他——秋銘!
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就像命中注定般,想抱住秋銘。只想這樣,而那種感覺直到她走到秋銘面前時突然就沒了,最後便失去了知覺。
「我們要怎麼才能出去?還是……」
「不如我認你做我妹妹吧!」
不等雪落說完,秋銘語句流暢脫口,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冥冥之中,她也感覺到,這必定是她的一些事的阻礙,也便隨口拒絕了。
接下來他該怎樣?沉默,對!又是那種感覺,感覺自己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這裏的,但是不得不說,我知道怎麼出去。」
說罷,秋銘便拉着白落雪,跑向亭中,站在木亭中的圓石台旁邊。他望一眼雪落,然後拿起她的手蓋上去,再自己按下。
一點事都沒發生,直到片刻後,一股清流夾帶着浩瀚的能量,形成渦流。
頓時嚇得他們不停的掙扎,可是就是一點都沒用。
兩把長劍衝破水面,直指秋銘和白雪落,劍鳴不斷,劃破空氣。
洪流越來越大,片刻直接把他們同那兩把劍沖向洞頂,直到完全落入水中,秋銘拉着暈過去的落雪游向湖面。
破水而出,兩眼相望,已是地面湖泊,周圍綠蔭蔥蔥鬱郁,風景充滿詩意。
秋銘游上岸後,環望四周,只見一高峰比這綠郁山林要更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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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章 苦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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