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劫六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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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建訕訕笑了兩聲,邊往後退邊說:「也沒什麼事,我還是去瞧瞧賞和徐安。墨子閣 m.mozige.com」眼見着就要跑開。衣袖子被人忽然拽住,綠衣抓住他左手的袖管,一隻手抹了抹臉,急急問他:「阿穆達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他現在人在哪裏?」

    金建愣了愣,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嘴裏說的人是誰。他抬手往身後一指:「在那裏頭呢!好一陣折騰,張賀顧及多,做什麼都一磨三蹭,能把人救出來算不錯的了。」

    他這話說得不對,劉弗陵聽出來了。料想那位叫「阿穆達」的,眼下必定是傷得不能看。他剛想要阻止綠衣過去,已經來不及了。聽到阿穆達就在城門那一端的馬車裏,綠衣忙跑了過去。金建喊她:「你別急啊!」

    這邊劉弗陵忙要追過去。金建一瞧,忙阻止道:「六哥,你最好還是別露臉。雖說這些人不一定見過聖顏,可難保有一兩個長眼的。到時反而不好。」邊往綠衣那裏去,嘴裏說着:「賞和徐安都在呢,不會出什麼差池,你在這裏等着我們就是了。」

    劉弗陵縱然心急,然而不可否認金建說的是實話。他皺着眉頭頜首,一雙眼睛仍舊不肯收回來,直直望着往城門前跑過去的纖瘦影子。

    金建也趕忙追了過去。他到底是個男子,又是個體形高大的男子,跑起來自然比綠衣要快了許多。緊着在綠衣往城門裏沖的時候抓住了她的胳膊。使巧勁兒把她逮到一邊,低聲告誡:「這眼下你都出來,就別往裏去,免得誤事。賞會想辦法讓那幾個人放行,你且在這裏等着。那位叫阿穆達的,車上有醫者跟着,不會有大礙。」

    綠衣聽他說醫者,不禁肅穆了顏色,急問:「阿穆達受傷了?很嚴重的傷?他會不會死?」

    金建笑了,轉過身來擋到她跟前,將她的面容遮在自己身後。微微彎腰道:「不過是些皮肉傷,你不是最不屑把這些皮肉傷掛在嘴上的?連你都覺得無礙,他是個男子,又會如何呢?」

    綠衣擰着眉頭抬眼望了望他,並未說話。她側過身,越過他往裏看,仍舊是不能夠放心的。

    此時天越加暗了,天邊有大團大團的烏雲飄過來,要是趕得不巧,恐怕還得遇上晚來的風雨。

    夜風也從一開始的微涼變得更涼了一點兒,吹刮到人的臉上,有一點點生疼。

    金賞還在和守城的將士說話,綠衣扭頭看金建笑微微的樣子,本來心裏堵得慌,這時候似乎也好一點兒,大約是被他感染的。她朝金賞看了一眼,又望向金建,問他:「為什麼金賞不直接拿錢給他們,也不用拖這麼久。」

    金建搖搖頭,笑了一笑:「這裏頭緣故你不懂。」

    綠衣聽到他說這句,下意識往遠處劉弗陵身上瞧過去,不禁落寞。她低着頭,剛剛稍緩的情緒一下子又低落起來。她說:「你們都說我不懂,可是你們不說,我又怎麼會懂呢?好像什麼都是我的錯,可是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


    金建臉上一凝,他閃了下神,又笑嘻嘻道:「都不是些什麼好事。你這樣乾乾淨淨的小女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那些東西,就是和你說上一兩句都是褻瀆。綠衣,你大概是我們這些人里最乾淨的一個。就像椒房殿前的荷花,就像淋池裏的低光荷,在我們這些骯髒的人之中,你獨獨那樣乾淨。你不該沾染上那些東西,那些事情。」

    說到這裏,金建往劉弗陵的方向看過去,遙遙的,他看到那個人也在往這邊看,雖然瞧不清楚對方的模樣。可是金建知道,他一定是蹙着眉頭的。沒有人會比此刻的他更心焦難耐了,送走李綠衣,就好像是送走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亮,從此以後,他都將在黑暗裏獨行。

    「綠衣,」金建忽然嘆了一聲,他說,「你不要恨他,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為難。」

    綠衣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睛不自禁的就紅了,她都記不清今天這是第幾次紅了眼眶,第幾次掉淚了。她到長安來這麼久,今天是把眼淚都掉盡了。

    「恨他?」她搖搖頭,扭過臉來看了金建一眼,忽然露出一抹笑來,「像你說的,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為難了。而我,是最知道他為難的那個人。我不會比他少。」

    她說着,眼皮淺淺一眨,滾落兩滴淚珠來。可她大概是不願意在劉弗陵之外的人面前流眼淚的,匆匆抬手,橫着手臂在臉上左右胡亂抹了抹。又說:「金建,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突然就這樣了。我自己也不明白。好像我已經喜歡他很久了,只是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多後悔,要是我從一進長安城,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和他好好相處,陪着他,伴着他該有多好。可是我總覺得他的父皇欠了我們李家,我總覺得他也不會是什麼好人。明明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幫我,在救我。」

    「金建,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蠢?我恨死自己這麼蠢。一點用也沒有,還要拖累他。」

    她咬牙說着,背過身去,把兩隻手拱起來,臉埋到了掌心裏面。她的嗓音說到最後是嘶啞的,哽咽的,拖着亟不可待的尾音。金建看着她後背、雙肩輕輕的聳動,心裏默默嘆息了一聲,想要說兩句話來寬慰她,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男女之間,最難是情關。而這情關,旁人又是無可奈何的。無論他說什麼,都無法削減那兩個人的掙扎、痛苦吧。

    金建往遠處看,果見皇帝遙遙的看過來,只向着她的方向。他又是一聲嘆息,正打算往裏再看看金賞和那位熟識的將士說得怎麼樣了,一輛馬車晃蕩晃蕩的駛了出來。

    「李公子!」徐安從遮擋的車帘子後頭揭開一條縫隙,探出腦袋來壓低了嗓音喊了一聲。金賞騎馬走在後頭,城門在他身後重重的關上了,阻斷了他們往裏探望的視線。

    綠衣聽到有人喊她,原本正捂着臉孔的手放了下來。她的一張俏臉紅通通的,在這樣的季節里,極容易感冒。金賞咳了一聲,開口說道:「李公子,搓一搓臉吧。」

    綠衣未回過神來,金賞鮮少和她長篇累牘的說些什麼,關心的話自然是更少了。這麼幾個人中,金賞最是疏遠她。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一般。他瞧她的眼神都是懶怠的。這會兒突然開口和她說話,綠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讓她抬手搓一搓自己的臉,免得乍冷乍熱的,染了傷寒。

    綠衣朝他看了一眼,金賞已經騎馬踱了過去。金建對她舉手示意,讓她趕緊抹一抹。綠衣匆忙下胡亂在臉上揉了揉,就走到緩緩到了她跟前的馬車旁,揭開那車帘子,眼睛搜尋起來。

    馬車並不寬敞,裏頭拿褥子蓋着一個人,高高的聳起,徐安就在邊上坐着。看到她揭開帘子,徐安忙過來,示意趕車的車夫停下來。綠衣就利落的爬了上去。

    徐安說:「剛用了藥,這會兒正睡着呢!皮肉傷,看着嚴重,不過醫者說不會有性命之憂,你也可以放心。」

    就在徐安旁邊說的時候,綠衣伸手小心翼翼的揭開了蓋在阿穆達身上的褥子。那一瞬間衝到眼睛裏的場景險些叫她承受不住。他的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衣裳自是不用說了,破爛得不成樣子,而後那身上的皮肉,當真的皮開肉綻。有的地方是舊傷,舊傷加新傷,化了膿,還在涓涓的往外冒着黑色的血水,上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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